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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宿在地球
——有关环境伦理的思考

北京师范大学 环境学院 付华龄


   David Suzuki先生的文章《Nothing simple about nature》透露了这样一个问题:在过去,现在,和可能还比较遥远的未来,自然界总是在以我们无法洞悉的方式运作着。
  是什么托起高原山脉?
  是什么引来溪流河水?
  是什么让潮涨潮落,日月交替?
  是什么把生命的尘埃吹落蔚蓝星球,最终变成盎然生机?
  最后,达尔文放下研究生物进化机理的鹅毛笔,说,是上帝之光。而现在的科学家们可能更愿意说,是大自然的无懈规律和因素间的复杂联系。
  无论是宗教还是哲学,那都意味着同一点:在我们一向自以为熟悉的自然中,有我们看不见的力量永远控制着一切,那主宰的力量强大又神秘,而且并不因为人类是会思考的芦苇而心怀怜悯。
  历史上,人类曾一意孤行,依仗着丰富的自然资源,雄心勃勃地想要征服一切,围湖造田,毁林开荒,大兴水利,过度放牧,竭泽而渔……伴随着人类文明繁荣的,是自然资源的枯萎和生态环境的恶化,可这些都没能引起人们足够的警觉,直到达默克里斯之剑终于逼近到了人类的眉心。
  1925年 日本宫崎县发生砷污染引起的公害事件
  1930年 比利时发生马斯河谷烟雾事件(12月4~5日)﹐几千人中毒﹐患呼吸道疾病﹐60人死亡
  1940年 美国洛杉矶市发生光化学烟雾事件
  1966年 日本发现鱼类普遍受多氯联苯(PCB)的污染﹐引起社会关注
  ……
  一直以来无视环境影响的发展模式在人类为科技发展和物质文明沾沾自喜的时候,递上了一份高额欠单。至此,我们不禁悚然:自然怎能对我们这样无情?而由此引发的思考是:难道我们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享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主宰目光所能看见处的一切?
  人类总在自觉或不自觉地以“地球的主人”自居,也许由自己来安排一切是我们的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在面对毁灭性的,凌驾于常人之上的力量的威胁时,人们倾向于接受“卫士”或“英雄”的出现,希望借此捍卫我们的利益。长久以来,“唯物之灵”的自我定位影响我们太深了,致使“一切从人类利益出发,其他事物只是我们获取资料和实施改造以利用的对象”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然而渐渐地,人类痛苦地发现,自然在以我们无法探究的方式运行着,人类只是这部巨大的完美机械上一个精雕细刻而成的漂亮齿轮,却忘记了自己是整个自然界,整个食物链中的一个环节,能量与物质循环的一个中转站。我们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并非什么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我们只是寄宿在地球,就像面包上滋生霉菌。难道不是这样吗?思考的能力,或者语言中枢并不是命中注定的殊荣,它们只是在千百万年自然演化中,在一次次物竞天择中,由无数的巧合构成的结果。只要四百万年前的一只蝴蝶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地球,我们,都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我们说要保护自然,可就算世界毁灭,生灵涂炭,文明灰飞烟灭,地球成为生命的炼狱……然而有谁能知道,在若干时间之后,当无数个巧合再次相遇时,也许生命的脉动将重新唤醒沉寂的天空,然后经历过漫长的演化,再次让这颗星球欣欣向荣。何况就算最终一切都彻底死灭,对于自然而言,那也没有什么值得悲哀,因为它本来就不以任何人的意志存在。就好像你弃置了一片花园,你已厌倦,它枯萎或干涸于你毫不重要,即使有成千只蝼蚁的后代,在孵化的瞬间死于环境的突变,你却无需关心这些。说保护自然,毋宁说是保护人类生存的空间,脆弱不堪的是人类,需要保护的是人类,祈求垂怜的是人类。
  然而还有人宣扬人定胜天,还有人漠视浪费污染,还有人决意改造自然。而且这些人里有很多是高素质的市民,有文化的学者。无论这一类论调认为“敬畏自然”有多么软弱也好,我只觉得他们让人心寒。环境的保护,除了因人类自身局限性而带来的认知、预测、治理困难外,还有这许多因无知或狂妄而有意无意地阻碍或误导的力量,不能不令人倍感威胁。观念的转变才能带来根本的改善,制度的完善才能保证实施的规范,对于环境伦理观能改变的人,改变他们,对于顽固不化的人,用明确的法例约束他们,我想这是真正合理的环境保护思想,也正是我选择BELL绿色课程的初衷:通过对环境学原理、环境公共政策和环境公众参与这三方面内容的学习研究,加深自己对专业的认识,不说短期内能有什么正式的研究成果,至少打下基础,将来能以确凿的证据,充分的理由,改变某些人扭曲的观念,探索有效的环境保护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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